在明代的历史长河中，一段关于“黑吃黑”的旧事，与正德朝宦官间的“窝里斗”公案，犹如一颗跌宕起伏的传奇明珠，闪烁着独特的光芒。这段公案的主角，虽非传统意义上的良善，却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，成功“反杀”了一代大奸，且在命运的机缘巧合下，结识并拯救了如今备受敬仰的“一代宗师”。其背后，还隐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……
1. 既生瑜，何生亮
故事起始，要从那八位权势滔天的“八虎”宦官说起。他们是明武宗正德帝朱厚照在东宫时宠信的八名宦官：刘瑾、张永、马永成、高凤、罗祥、魏彬、丘聚、谷大用。他们因导帝纵欲声色而飞黄腾达，虽获盛宠，但内部矛盾重重。正德帝似乎最偏宠刘瑾，授予他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责，对其政事放任自流，任由刘瑾专权。
有趣的是，后世学者对刘瑾在政治上的作为并未因其“宦官干政”的身份轻易否定。他们认为，刘瑾的部分举措对革除明中期的施政积弊，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。然而，理论与实践往往脱节，刘瑾的雄心壮志最终并未转化为实际成果，许多事变成了“成王败寇”。但至少，刘瑾对政事表现出极强的参与热情和认真态度，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。
刘瑾的权势与财富，使其成为了16世纪初的“世界首富”。据《华尔街日报·亚洲版》报道，刘瑾以惊人的财富位列过去1000年全球最富有50人名单。
然而，在朝野中，与刘瑾分庭抗礼的，是“八虎”之一的张永。张永在明代权阉中显得并不出名，却成为了刘瑾的“宿敌”和“死穴”。
2. 嫉妒与保命，选一个
张永所获得的正德帝宠信，丝毫不亚于刘瑾。他在宫内掌管乾清宫、御用监诸事，并兼任多个重要职务，可谓皇帝的“心头好”。张永的能干与信任，自然招致刘瑾的妒忌。两人间的矛盾日益加深，直至发展到在皇帝面前挑唆，试图将张永连夜赶到南京，隔绝其入宫的机会。张永自然不会坐以待毙，向皇帝诉说刘瑾的陷害。正德帝并未裁决，而是召他们二人对质。争辩中，张永毫不示弱，竟然拳击刘瑾。这场“御前斗殴”并未受到处罚，反而被正德帝命人调解，但两人间的决战已一触即发。
3. 疑罪从有，杀人诛心
“疑罪从有”，这是大明特务政治的常态。掌握了“内行厂”特权的刘瑾，或许从未想到，自己密织的监视网中，竟然给了“死敌”张永一个单独奏对的机会。张永向皇帝抛出对刘瑾的怀疑，并列举了他十七条大罪，同时递上安化王的起兵借口——《诛刘檄文》。正德帝在微醉中喃喃自语：“瑾负我。”张永立即建议，必须当机立断。于是，微醉的皇帝下令逮捕刘瑾，并查封其内外住宅。
然而，事情差点发生变数。酒醒后的正德帝心有不忍，只降刘瑾为奉御，发送到凤阳，并在收到刘瑾的乞求衣物帖后，下令给予其百件旧衣服。张永深知，皇帝的“一丝不忍”就是自己的“必死无疑”。他孤注一掷，极力怂恿正德帝亲自去抄刘瑾的家。在刘瑾的私宅，皇帝亲见搜出的违禁品，直到发现刘瑾藏有匕首，才勃然大怒，下令将其关到诏狱，并最终凌迟处死。
4. 权力的诱惑，几人能敌
张永成功诛除刘瑾后，接替其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，掌管司礼监事，同时继续管理其他监、局事务。然而，人一旦手握权力，便容易膨胀，人性的贪婪也随之暴露无遗。张永先后请求荫封其兄弟、封侯，并对刘瑾的财富艳羡不已。他借职掌诸监之便，私相索取。不过，张永与刘瑾的差别在于，他懂得在膨胀到顶点时知止损。
然而，“心腹”久了，也容易成为“心腹大患”。这是历代因宠而骄的权阉必然败亡的道路。张永最终也未能幸免，他因被揭发偷库银而被免职闲住。幸运的是，他留住了皇帝的“不忍”，为未来的翻盘保留了“可能”。
5. 一念天堂，一念地狱
张永虽谈不上大奸大恶，于内廷职守、抚绥地方方面也有成绩，但其行止、动机与结果评价，也算不得忠纯。然而，我欣赏这样的历史人物，因为他的人生瑕瑜互见，各有短长；因为他的行止所传递的人格是健全的，是真实的；因为他的价值观可以为今人所理解、包容。
在极权体制下的政治，往往充斥着厚黑，温良恭俭让从来不是它的注脚。正德年间这场以张永、刘瑾为主角的“八虎”自相残杀而诛除大恶的好戏，作为大明王朝“为善不达”“守正难宦”的一道前菜，生动演绎了这个集权帝国“以恶除恶”的荒谬官场逻辑。
